重生：从包沙场开始崛起

“卤——鸡，卤——鸭吆，香掉牙嘞”“炊——饼，米——粥哦，撑圆肚哎”“冰——饮，豆——汤欸，爽到脚嘿”此起彼伏的招徕吆喝声中，鳞次栉比的商铺，熙攘喧闹的人群，乃至鸟鸣犬吠，这岸上一切如此鲜活，好似一副有声画卷，缓缓展现于船窗中。每一幅画面，都富有生机，让人不由得想要描摹，却又自愧笔力不足以重现其鲜活生动。“如此生机勃勃，万物竞发之太平景象，不愧是上国。”男子边说边看向一旁的僧侣，“若能身临其境，真乃人生乐事。”这男子衣着华贵，配饰不菲，可却头戴一顶奇特乌帽——好似一个弯曲的锥形。这让他看起来并非汉人，偏他汉话皆用洛音，抑扬顿挫，中规中矩，便是当今州县官中，洛音能如此纯正合韵，不带乡音，也不多见。“刘行人已明言禁止，殿下何苦自寻烦恼。”僧侣低宣佛号，“这陈留县，繁盛不及汴州城万一。贫僧只怕殿下到汴州后乐不思归，今日还请稍安勿躁。”被称作殿下的男子神情不爽，用日语说道，“我尚未还俗，明性法师不必再称殿下。”说完，他便将乌帽一摘，斜躺软榻上。脱帽后，果然露出满是细小发茬的头顶。“是，殿下。”明性法师来自日本，五年以来，以学习僧的身份在汴州龙兴寺留学，除佛法外，还要学习中国营造、律令诸法度，待到十年期满，学成回国，便可以升任大僧正，为天皇、公卿出谋划策。那双手交颈，躺在软榻上的男子，同样来自日本，但出身高贵，乃是去世未久的光仁天皇之子，当今天皇的异母弟，早良亲王。其母出身小家族，虽得光仁天皇喜爱，但12岁便被安排出家为僧，如今年过而立，又被做为使节派来中国。他想为父亲守孝都不行，因为他并没有还俗。关于这位亲王，明性也听僧正们议论过，大部分都认为，其兄长继位后，他就可以还俗，领一份二品俸禄终老。因此僧寺事务，也不曾交付他，由他逍遥。而今其兄已继位，他却被派来中国，其心中的怨怼和忧惧，可想而知。因此明性对其任性的言行，十分包容。他清楚对方是在发泄情绪，想要求一个心安。不过相比于莽撞的惹恼中国官员，明性宁愿这位出家亲王流连汴州，甚至不再回日本。也许，新任天皇也这样想。秋风习习，吹暖斜阳。早良亲王身形猛地一晃，半睡半醒间，他本能般抽刀在手，迅速翻身，靠向船壁。在他警惕的视线中，舱门被缓缓推开，明性法师携棋盘进来，见早良亲王一脸紧张，便举起棋盘示意。“殿下可有暇手谈一局？”“出了何事？”早良亲王一边收刀，一边慢慢穿上布鞋。他有很多精致、华贵的鞋履，但他还是习惯穿这双布鞋。哪怕与他身上华服格格不入。明性待早良亲王重新坐好，才从容回答。河道前方有船只碰撞，致人落水，左近船只或者避让，或者营救，因此航道变窄，后续舟船也纷纷调整航道、次序。他们所在的官船，此前奉令抛碇停船，这才导致船身猛地一晃。“刘行人已派轻舟前出，争取空出航道，让我等先行通过。此时有暇，便来与殿下手谈。”“碰撞事故吗？”早良亲王忽地兴奋起来，“去瞧瞧。棋哪天都可以下，这种热闹可不是哪天都有啊。”“这倒不是。运河上常有碰撞，落水之人也很多……”不等明性给早良亲王详细讲说，便觉袖子猛地一紧，人也不由自主起身。“先去甲板看看再说。”早良亲王身手矫健，硬拉着明性法师，穿过舱室，登上船头甲板。他这一动，随行的使团次官与四名护卫，以为有何紧急公事，也连忙赶到船头。日本使团齐聚船头，自然引得船上汉人瞩目——日本使节很有辨识度，个子不高，但声音嘹亮，像个没长大的顽童。礼部行人司此次派来接待日本使节的属官僚吏，经过层层上报后，行人司行人刘安富也来到船头甲板处。此时只有早良亲王和明性在，次官与护卫们已被他们劝到侧舷。刘安富的到来，让早良亲王很高兴。明性对他的问题很敷衍，总想规劝他回舱室。“刘明公，那里是何处？”刘安富闻言连道“不敢”，他一无爵位，二不服绯，值此大庭广众，怎敢自居“明公”？番邦夷人不通典仪，他就是礼部官员，岂能授人口实。压下心中对这位使节的不满，刘安富遥望远处半刻，也没回答早良亲王。“那里可是名酒楼？还是梨园戏楼？这许多人排队，想来是个妙处所在。”刘安富听到对方追问，腹诽此人不识趣，日本新国王选这么个使节办差，真是有眼无珠。面上他却从容，只道，“太远了，某看不真切。”不等早良亲王再问其他，刘安富便托言催促航道之事离开。既然日本使节只是看热闹，那就随他们，只要他们不游到岸上，他也懒得多管。眼看就可以回汴州交差，他的耐心也早已耗得干净，不耐烦再与对方交涉。等到刘安富离开，早良亲王眼珠一转，用日语小声问明性，“那里可是要害之地？”明性摇摇头，同样用日语小声道，“那里是棺材铺。”早良亲王转头看看那处拥挤的铺子，以及排到很远的队列，张口结舌半天，才感慨道，“不愧是上国。这里一天用的棺材，要比平城京一年用的都多吧。真了不起啊。”明性一听，就想纠正，可一时也不知如何纠正。中国运河，尤其是汴河航道，往往十月前后运输量会大幅下降，这是因为要关闭汴口，防止黄河冰凌进入汴河，导致汴河冰冻。而关闭汴口，就意味着汴河失去最大的补水来源，水位会缓缓下降，不利于较大的船只通行，甚至只能通行小型客船，乃至停航。因此，八九月深秋时节，正是汴河上大船拥堵争航的时候，往往也是这时节，最容易出现船只人手的损失。不管朝廷如何申明，官吏如何训诫，贵人们如何惋惜，这种不幸仍旧年复一年，不曾改易。如此，出现棺材铺排长队，实属情理之中。可早良亲王无心之言，也的确有其道理。即便不在大船拥堵争抢的八九月，运河沿岸死人也是常事。失足落水、醉酒落水、斗杀落水，乃至游河溺毙者甚众。汴州已是天下一等繁华太平地，城中水道比运河平缓，又有军巡铺看护，但每年溺死的人，仍是少则数百，多则上千。“哎，这便是无坊墙之害。”明性感慨一番。以他所知，无论汴州，还是陈留等运河沿岸，落水溺毙往往发生在夜间。像今天这样晴天白日撞船落水，总有人救援，最多吃几口运河水，不至于有性命之忧。可汴州没有坊墙，居民夜间可以自由通行大部分城区，自然也能去河边。同样的，运河沿岸也没有坊墙，唯有间隔二十里一处的巡河院聊作安慰。巡河院兵丁也是人，夜里出船救人，如同搏命。再说他们还有防盗防火的重任，与漕运安全相比，夜间救落水之人，便显得没甚紧要。所谓药医不死病，佛渡有缘人。三令五申后，仍不能禁绝，朝廷自然觉得仁至义尽。“可若还有坊墙，岸上还会有这等景象吗？”早良亲王羡慕的看向岸边，那里有一对父子。父亲将儿子举在高处，生怕拥挤的人群伤到，奋力向前挪动，好似要去一处卖饼的食摊——那摊子有个高挑的布幡，上面一个大大的“饼”字。儿子坐在父亲肩头，一手拢住父亲脖颈，一手拿着什么，一会放到自己嘴里，一会放到父亲嘴里。“运河之舟，百舸争流。”明性低宣佛号，复用汉话说道，“殿下所言甚是。运河固然吃人，但也活人无数。无此河，无生民之悲；无此河，亦无生民之欢。”明性很清楚所处境地，左近汉人中，必有暗探，故此没有多讲。实际上，中国贵人们对运河褒贬不一，最激烈的批评，甚至认为汴州朝廷是在故意人殉，来换荣华富贵。支持者和反对者经常在汴州辩论。这种辩论甚至堪称汴州一景，你可以在茶舍、酒楼、食肆、书院中看到、听到。双方大约只在妓院中才不会为此辩论。明性想到此处，还有些期待，想看看早良亲王见到那般唇枪舌剑般场面时，会作何反应。早良亲王却受明性那句“运河之舟，百舸争流”的启发，忽然兴奋起来。“是啊。一定要靠着大河。”早良亲王用力挥手，“难波津淤塞已久，如今只做遣唐使学习、准备之用，于平城京助益全无。日本，要像上国这样繁盛，一定要将都城靠近大河。”“大河……淀川怎么样？难波津不得用，可以将港口迁到新的淀川口。到时……”早良亲王说着说着，停了下来，兴奋尽去。他还没有还俗。他嫡兄才是天皇。“到时新都城也不要坊墙吗？”明性察觉早良亲王情绪低落，便即出言转圜。“是啊。”早良亲王喟叹，“到时也像上国这样。”“那淀川上也似这般，”他抬手指向船头前方遮天帘幕般的帆影，“百舸争流！”

唉，为啥能写出这种好书。作者是少年拥有五十岁阅历，才能写出，那么问题来了，阁下是穿越者还是重生者。

突然发现的好书，全订加月票鼓励，加油

当我的愤懑摧毁了墓穴，挪开了界石，碎裂了旧碑铭，将它推移到险峻的深涧：当我的嘲弄消弭朽烂的词藻，我如同扫把一般，将十字蜘蛛清扫出地，我如同暴风侵凌古旧而沉郁的墓穴当我欢愉地倚在旧神祇的墓穴，倚靠在古旧的诋毁世界者的旧碑铭旁，我热爱这个世界，我为他祈福

我就想问问，能不能多更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