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抗战之特混战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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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国副相府是一座普通的府邸,普通的石狮子,普通的大门,普通的走廊,房子的砖瓦、格局、装饰,连吹过院子的风都普普通通,和吹在枫林旧域的没什么不同。唯独那三株梧桐倔强挺立、直插云霄,冠盖遮天,似要把这一方的阳光全部据为所有。行者仰头,梧桐树叶灰绿,绿是深绿,浓得要流出油一样。可那灰,在蓬勃生机中又透出灰败来。希望与腐寂共生,这宅子便有了与众不同的风格。一到天黑,竟有几分阴森。董副相传出话来,年前闭关,下人们不敢喧哗。庄国上下已是红红火火,只待除夕,偏庄府灰绿一色,毫无喜庆。正中的房间门窗紧闭,屋里暗沉沉的,只看到左侧的大方桌,和前面跪坐着的人形。“董阿!董阿何在?”“赵你妈还赵家,先去救人!”“少年郎!救孩子,救孩子!”“杀我旧时意,度我去时人!”“邪魔歪道,给你爷爷死来!”奔跑声、哭嚎声、求救声,轰隆隆,砰砰砰……声声入耳,声声不忘……这中间有一道稚嫩又情绪激烈的声音,清晰可闻,“我当然不愿意!我绝对做不出屠戮平民的事情,做不到残害无辜,做不到亵渎亡者,无法泯灭人性!我宁可死,也不想加入白骨道!”已经过去一年了,声音反倒越来越大,越来越气愤。那少年当时只顾向师长示警,求得些微庇佑,可现在听来,却巨掌如扇,天地自容。天地宫,红身董阿诘问:“你早知白骨祸事,为什么不救枫林城?为什么不救人?!”“你当我不想救吗!你当我不想杀吗!可陛下的伤怎么办?白骨真丹从哪儿来?”“陛下的伤但有所需,庄国上下必竭尽全力,死而后已!难道就非要那破玩意的白骨真丹吗?”“白骨真丹就是我们找到的最好的办法!”白身董阿气急败坏。“那枫林城数十万百姓怎么办?他们有什么错?”“他们为庄国献身,死得其所!”白董阿仿佛怒极,气得浑身发抖地反驳。两个董阿长相一般,气势相近,两人各站一边,紧张对峙,通天宫气海滔天。红身董阿携枫林百姓的痛苦而来,誓要严明正法。白身董阿也理直气壮,丝毫不落下风。或许献身一词有漏洞,他又急急补充道: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”“何为君?何为臣?为人君,止于仁!为人臣,止于敬!与国人交,止于信!庄高羡屠戮整域子民,仁吗?君不仁,你董阿有直言上谏,以敬天地吗?民众示警,你董阿轻诺寡廉,可堪信吗?”红董阿一声更重一声,道元狂涌,几要灭天!“你懂什么?没有白骨真丹,陛下伤重不愈,庄国就是今日的陌国。虎无伤人意,人有杀虎心。国与国的惨烈拼杀,岂是你能懂的?”白董阿高高在上,仿佛不屑一顾。“国之所存,民之所存。民乐则国安,民壮则国强,民生死无惧则国傲立天地。民乃国本,当扶之护之许之,岂可愚之!”红董阿单臂一挥,有数万百姓所汇民气发于身,聚于拳。白董阿气急败坏,大喊一声:“民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!在其位,谋其政,谁都能做国家的主吗?”通天宫道元直冲上天,噼噼啪啪,要撕裂这方空间,捍卫规则。“竖子猖狂!为君者,起于血源,择强而居。君孤寡然民万计,焉能以独夫之心毙人海察察?君为民选,君可断民不竭,民不竭君可生,焉能以一人私利盗万世繁盛?”红董阿气势汹汹,如贯日月。白董阿强装镇定,嘶吼一声,“你现在还不配质问我!”遂仓惶遁走。屋里暗沉沉的,跪坐的人挺直的脊背似承受不住如山重压,一节一节弯下来。他双肩微抖,细看来却又一动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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