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殿下,王妃打算给你画遗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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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体走在田埂上。和风拂过巴巴鲁斯的田野,掀起阵阵麦浪,也缭乱了原体苍白的长发。这很好,原体想到,这代表了繁荣、富足,代表了巴巴鲁斯人跨过了昏暗混沌的过去,驱散了头上经久不散的阴云,亦代表了他没有辜负这万年的时光。他终究是个巴巴鲁斯人,他的根在这,无论局势如何变换,无论他被他人如何称呼,原体也好,半神也好,死神也好,他的愿望不曾改变——在巴巴鲁斯上侍弄田埂,然后播种、收获。这真好。原体闭上了眼,阳光照拂在他脸上,耳畔传来了虫鸣。虫鸣?原体猛然睁眼,巴巴鲁斯的田野快速退去,另一幅光景填充进他的视野。毒云,浓厚的毒云遮蔽这天空,将世界笼罩在昏暗的一片光景中;扭曲的植物肆意的生长着,畸变的枝条末端挂坠着肉瘤,流淌着脓血;虫群嗡鸣,间或夹杂着痛苦的嘶吼,七座高山矗立,散发出灵能的恶臭。这是纳垢——自花园一战后,祇已甚少于世间显现,但为何、为何此处会是这番光景——一如过去的巴巴鲁斯。攀上陡峭的峰峦,穿过崎岖的小道,似乎受到指引,似乎发自内心,他向顶峰进发。疲惫的奴隶茫然抬头,被畸变所侵蚀的眼未能发现眼前的过客;散发臭气的守卫一动不动,对着雾气中的入侵者视而不见。终于,他走到了顶峰,走入了殿堂,走进黑暗的最深处,走到了王座前。巨大的生物盘踞其上。+你是谁+那个存在问到,话语中带着疲惫。【莫塔里安】,原体回道,【另一个】。他很清楚,那就是他,与他拥有同一个名字,同一个起始,同一个本质的存在。然而他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,接受了不同的命运,是绝对无法相容的存在。雾气在手中凝聚,化作镰刀寂灭;对面亦从王座上站起,寒芒照亮了他的脸。没有人喊开始,两个原体同时向大殿中央冲去。缠绕白雾的寂灭与喷洒毒物的寂灭相交,溅起明亮的火花。恶魔原体举镰重击,却被阴云之主打至一边;阴云之主侧镰柄打,却被眼前之人横柄挡下。镰刃相交,两名原体开始短暂的角力,随后又各自跳开。“啪嗒”磷化手雷落在地上,引发剧烈的爆炸;完成投弹的纳垢魔蝇决然冲向苍白之主,随后溺毙在窒息的白雾中。原体挑镰,击飞于阴影中偷袭的纳垢灵,纳垢灵如炮弹般砸向对面,却摔在王座上,四分五裂,脓水四溅——恶魔原体早已振翅躲开,破烂的翅膀张开,手中的冥灯平举,闪现出炫目的光。回应他的亦是冥灯的闪光!+就这点本事吗?+堕落原体咆哮道,+告诉我,伪帝许了你何等好处,让你愿意为其死心塌地——哪怕这幅尊荣!++看看你的样子,你与我又有何区别?这是否就是忠于他的代价?那个虚伪的家伙欺骗了所有,背地里却又与混沌何异?甚至不如混沌坦诚!++还是说你,你被那个家伙驯化了,就像我那些愚蠢的兄弟,盲目愚昧,终日摇尾乞怜就为了博得那暴君的关注?难道你忘了那日的屈辱,你忘了他自你手中夺取的荣耀,你忘了他对你利用,通过一个又一个的谎言!+原体并未回答,他沉默着。难道堕落之后自己变得能言善辩了吗?他想。不,那太蠢了;他在战斗中从不多话,他只专注于战斗。或许堕落的他曾在言语上受过刺激,故而对勃倒别人有种迫切的执念。但他不会,他只会进攻,防守。进攻,防守。进攻,防守。巴巴鲁斯镰斗术是一种发源于巴巴鲁斯,由莫塔里安创立、修改、完善,流行于十四军团的一种技战法。其摒弃的华丽的技法,保留的核心只有两个,坚韧与力量。坚韧使得战士们能抗下更多的伤害,而力量则保证战士的反击能够斩下敌人的头颅。死亡守卫的敌人常常在于军团的对战中累的气喘嘘嘘,然后被死亡守卫朴实无华的一击枭首。然而这套战法在此刻陷入了尴尬。恶魔王子在纳垢的加持下,拥有无与伦比的防御力与恢复力,而阴云之主雾气般的身体真的能被伤害到吗?恶魔原体翻转镰刃,刃锋嵌入原体左肩甲,带出缕缕白雾;原体持镰力劈,破开可憎之物的前胸甲,然后看到伤口翻转着愈合。以血换血,以伤换伤。这是莫塔里安与死亡守卫的战斗风格,可是当对战的两边同样拥有高超的韧性,同样都是莫塔里安时,战局必然向着尴尬的场面滑落。他们没有终结这场战斗的手段。不,死神原本是强于恶魔原体的,然而这里离他的起始太远,而他在一万年间又受了太多的伤。无可奈何。战斗趋于停滞,啊,停滞、腐败,祇的最爱。灵能翻涌,雾气缭绕,含糊的口音高唱赞歌,慈爱的目光投向此处——至高天之上,祇不介意再多个孩子。+来吧,拥抱你本来的命运+但他会忍受。但他够坚韧。经过万年间的花园长战,死神早已熟悉停滞。停滞亦非没有好处,停滞意味着足够的时间,能让原体可以审视堕落的自己,足够仔细。于是他看见了——巴巴鲁斯的山巅上,那道金黄的闪光;不称职的父亲急于向孩子教导道理,却未曾发现当时埋下的裂隙,或许他发现了,但他不在意,毕竟他总是那样功利。泰拉的防线上,最后的子嗣向父亲发起叛逆,只因他已认定更崇高的理想,最终身死带走了父亲最后的人性。他看见荷鲁斯,无论是否处于私心,他是唯一一个愿平等待他的人;他看见圣吉列斯,令人作呕的完美背后潜藏着的是冷漠与疏离;他看见福根,矫揉造作之下藏不住浅薄和鄙夷;康德拉·科兹,同为被命运压迫之人或许能互相慰藉;马格努斯,玩弄灵能的蠢货;还有察合台可汗,巧高里斯之主,翱翔于天际之鹰,游走在帝国边缘之人竟有用言辞击伤他的力量。不,言辞无法伤害他,但事实可以。看看他的样子吧,肿胀的身体,破烂的翅膀,身体腐败,灵魂破碎。这就是堕落后的样子吗?这就是他一直恐惧的样子吗?哈迪斯啊,你是否早就看到了这一刻?你是否一直戒备着这一刻?从巴巴鲁斯开始你是否就一直与这种命运相抗争?为了我,为了死亡守卫。没有你,我会沦落成这个样子吗?如此的虚伪,如此的怨毒。原体悚然。是的,若非万年前哈迪斯偏转了命运的齿轮,那么他必然如眼前这般,困溺于过去,心中流淌着妒恨的怨毒,并在现实的捶打下酿成致命的毒酒,腐蚀自己,腐蚀军团。对面的自己从未明白坚韧的真正含义,他只是在伪装,在逃避,只是撑起一个空洞的壳,壳中盛放的是自己脆弱的心。他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强大。是的,他解放了巴巴鲁斯,可在内心深处,这只是因为他需要这件事来弥补童年的阴影;是的,他深爱着自己的军团,可他能否意识到那是因为自己需要军团证明自己的成功?若非如此,当时他怎会拒绝帝皇的援助?若非如此,当时他怎会取消军团之中的一切灵能编制?在拒绝帝皇的那刻,他是否注意到人民的担忧?是否听到同伴的恳求?没有,都没有,他沉溺在上次失败的怒火中,愤恨着同伴的虚弱;深陷在被夺取民心的恐惧中,许下难以完成的许诺。他像一个赌徒匆匆压上所有,最后在山顶上凋落。在掌管军团的时候,他又是否真的竭尽所能?是否真的尽到的军团之主的责任?没有,并没有,他只是凭自己的喜好塑造了军团,留下合乎心意的,剔除不喜的——无论对军团是否有益。他排斥着灵能,纵容着旧友,近乎偏执的追求着坚韧,他像个国王掌控一切,最后却只落得船舱内腐朽。他始终未能明白,为了能够更加强大,他必须忍受自己所不喜的,必须拾起自己所唾弃的,必须努力的更多更多——这一切,哪怕是原体自己也是在失却自己所绝不愿失却的挚友的懊悔中,才幡然醒悟。可怜,原体想到。他没有拉他一把的朋友,没有幡然悔悟的契机。他所拥有的只有失败与挫折,他所能做的只有欺骗与沦落;每当他拾起自我,反抗命运时,他的身体便愈发崩坏,而灵魂则更加自由;每当他自我欺骗,随波逐流时,他的存在则越发明晰,灵魂却被套上枷锁。他不够坚韧,不够强大,他于痛苦的漩涡中自我安慰,自我憎恨,永远冲不出自己编织的藩篱。原体报以怜悯的目光。而对面感受到的只有刺痛。+你怎敢,怎敢用这样的眼光看我!+毒气翻涌,怨毒的双目几欲喷火,妒恨的话语中夹杂着愤怒。+未能经历我这一切的又有何资格评判我!+【我与你不同,】原体说道,【我能认清自己,】+我是个巫师,+原体摊开双手,白雾自手中汩汩流出,+灵能异形,++亚空间造物,+雾气围绕着原体,飘满了整个大厅,+我并不能战胜所有++所以我会借助他人的力量+骨白色的盔甲在雾气中涌动,传来整齐的步伐,+我不会在高高的山巅上统治他们+身影显现,沉默肃立的军队遵循召唤,簇拥着他们的原体,+我与他们同行+原体目视前方,平静的下令道,【开火】。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原体最终没能消灭他。或许是因为最后时刻赶来救驾的瘟疫战士,或许是因为星球的残影在迅速退去,又或许对面才是世界本该的发展,神秘的力量一直在试图防止偏离正确的轨道。但莫塔里安没有懊恼,他只是平静的接受了。他的身影不会动摇,他所行之事亦不会改变。这就是莫塔里安,沉默而坚韧。…………清晨的阳光照射在石棺上,原体睁开了眼,将石棺推开一道缝隙,雾气自期间飘出。他离开了,还有三分钟,冥王便会来骚扰他,而他还有很多事要做,还有很多计划要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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